五一,劳动去!

  

五一,劳动去!

  ■施崇伟

  五一节以“劳动”命名,我们家的度假方案已定妥。以“劳动”为主题,按各自不同的兴趣来过节。

  去年的五一节,我们一家没有合家团聚,而是各过各的;也没有外出旅游或者大吃大喝,而是换了个劳动的方式,过得很开心。

  我的工作多是坐在办公室读读写写。下班回家也是读书爬格子,基本上算是一个“四体不勤”的懒汉。长年累月的“辛勤耕耘”,得到的回报是,颈椎痛,腰椎增生,血压高、血脂高、血糖高。于是,趁五一假期,回老家干农活,当几天农民。

  年老的父母住在乡下,种了一小块地,过着“自给自足”的生活。吃的菜全是自己种,不打农药不施肥,真正的有机蔬菜。妈妈还喂了几只会下蛋的鸡,老屋旁边有个小池塘,爸爸放养了草鱼、鲢鱼,想吃就钓,钓到就有吃。生活过得有滋有味。

  回到村里,谷雨过后,正是繁忙农事季。村里的乡亲们日出而作,种豆锄禾,耕地播种。我家仅有小块地,在爸爸精耕细作下生长得郁郁葱葱,哪里还有我的活干哟。“院子背后有块荒地,没人种,你把他开挖出来吧。”我便换了爸爸的“工作服”,挽起袖子与裤脚,扛起锄头开工了。

  这哪里是块地,丛生的杂草掩藏着石块、瓦砾,一锄挖下去,火花四溅。挖了好一阵子,腰也酸了,腿也疼了,我这敲键盘的细皮嫩肉的双手磨起了血泡,可开垦的土地仅有巴掌大一小块。累得我正要打退堂鼓时,爸爸来帮忙了。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人都在利索着干着活,我哪还敢退缩。“你得先把草割了,再捡去大的石块,这样才挖得快些。”我学着他的样子,先用刀割去齐人高的草丛,再用手捡去乱石块,然后再挖掘坚硬的、还混杂着碎石的泥土。速度真快多了,眼看着荒坡变成了土地,还是挺有成就感的。一天下来,累得瘫倒了。劳累之后,妈妈的饭比平常更香了。没有心思敲电脑,没有精力玩手机,睡在老屋的硬板床上,进入梦乡:我亲手开垦的土地上,种上了菜,嫩绿的色彩,清香的味道,美妙极了……

  老婆平常日子劳动多。上班不坐车,下班洗衣做饭搞卫生,练得了一个好身板。五一前两天,她下班路上去逛了一番西西弗,抱回来了一叠书。我略略看看书名——《慢生活》、《极简主义》、《种花艺术》,竟然还有一本《蒋勋说宋词》。平常除了做家务,闲时就追电视剧的人,一下带回这么多书,是要干嘛呀?她嘿嘿一笑:“这个五一节我哪儿也不去玩了。你也给我放几天假,让我好好看几天书。”整个假期,她闭门在家当书呆子。

  女儿在上海。她刚参加工作,挺忙的。经常出差、加班,五一节放假了,我们也没有指望她回家看我们。果然,她来电话说:“疫情期间,我不能回家。我和朋友约起,要去敬老院做义工。”

  当了几天农民回到城里,老婆还伏案在书房。见我进门,她起身相迎,念叨着:“常记溪亭日暮,沉醉不知归路。兴尽晚回舟,误入藕花深处……”我嘲讽着:“几日不见,家里咋来了个李清照?”她反唇相讥:“你看你,一身泥土,变农民了。”

  劳动节快来了,我们一家又约定:五一,劳动去!我带上那几本党史书回老家看父母,种种地,读读书;老婆在家侍弄小花园,土要翻,草要除,还得补栽几个新品种;女儿留在上海吧,到社区作志愿者挺好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