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持”旧迎新

仇进才

今年也是一样,我买旧书作为年货。

在我的书桌上,立着一堆旧期刊,有《十月》《当代》《小说选刊》《中国作家》等。最新的是2018年的,最老的是2002年的。文学的时效性没有新闻那么短暂,其生命力可以超出岁月的容量,来路与前方都在字里行间被揭示——这和年很像,承前启后,又包容万象。

而二手书对不富裕的我而言,既能脚踏实地,又能仰望星空。

案头还有一摞书,如《皮囊》《荒野行吟》《远河远山》《夜之族》。有些书很陌生,有些书很熟悉,我早就读过不止一遍,但不妨碍再读一遍。文学的魅力,就是旧瓶总能生出新酒香。每一年,我眼中都有一个崭新的哈姆雷特;每一年,我都在“持”旧和迎新中完成岁月的沉淀。

除夕夜,我将在书香中除旧岁。等雪把屋子单独从白茫茫的世界里拎出来,我要坐在窗前,品一杯热茶,去读迟子建笔下的雪国风光,去读刘亮程故乡的寒风吹彻。

迟子建说:“日子其实都是陈旧的,只有当人把它赋予新意的时候,它才是特别的。”

从古至今,人们为春节赋予了团圆祥和、感恩祝福、慎终追远、憧憬未来等美好意义,让哈气成烟的日子泛起浓浓的暖意。而在这些文化胎记里,赫然有无数诗书的影子在攒动,在传统的底蕴上,新的内涵络绎不绝。

从某种意义上说,有了“持”旧,才有迎新。我们每一年读过的书,都会在生活中埋下种子,越过新年,长出一朵朵蒲公英,飘落到金光闪闪的地平线外,生根发芽,等待我们每一次抵达。

等我再提笔,会感到读过的每一页书都飘下落叶,在土里分解、化泥。自然浩荡、人生海海,它们会唤醒无数的灵光。

忙碌了一年,在春节有了难得的空闲,不妨用书香去熏陶心房。它不会把过去的不如意染上吉祥的颜色,却能让我们从书里走到书外,将生活掀开欢喜而崭新的一页。

在书香里“持”旧迎新,这是我为新年作出的最好选择。